【卷饼】天堂近在咫尺（我的世界却就此坍缩）（上）

梗概：

当然，等小娟在感觉得有两天两夜的虚无中淡出之后（电子钟显示的时间是大约……二十个小时？），从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在地上，而是缩在沙发上带着闻起来像向日葵的软乎乎毯子下，以及某个角落飘来的让她口水流了一抱枕的香气来看，她至少成功爬到了大门。还放了某只犬类进来。

换而言之

臭名昭著的拍立得事件中某领地意识很重的狗。

作者语：

背景音乐：Ed Sheeran的《Bad Habits》

标题原文：I Can Feel the Paradise (Before My World Implodes)

第一次搞RPS有点紧张，放弃查证资料对应时间线了，反正不是au胜似au，开摆！

（此文写于德国I-Log之前）

如果感觉文风僵硬画风奇怪又臭又长的句子看得让人想一拳揍作者脸上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不好意思，除了是文学垃圾之外也个语言系统有点混乱的半个漂亮国人。

罪魁祸首：

——

不把手机带进录音室是小娟的众多已经演化到近乎迷信的，属于大部分她认为是长期自律养成的好习惯之一。零碎的通知弹窗和提示音容易在被拉得比发丝还细的思绪最脆弱时挥着两把消防斧破墙而入，把一切砸得粉碎。创作嘛，讲究的是一气呵成，过后的各种微调容易，如何抓住当下的灵感并变现却不是每天都能发生的事。

这就是为什么她对着横七竖八胡乱涂抹着童话大反派名字的纸抓耳挠腮时被似乎在此刻决定格外刺耳的铃声惊得差点打翻她机箱上的阿卡丽雕像时，化身这其中一个的诱惑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抗拒了。

手机在桌子的边缘，屏幕朝上，震动的幅度让它逐渐探出一半的身体，岌岌可危。没有很好地马上从工作模式切换回来的小娟足足盯着屏幕上亮着的文字三秒才把它的含义送到大脑。

多大的人了还起这么幼稚的备注，有个像极了妈妈的声音在那里响了一下。

小娟终于意识到来电人并匆匆扯下头戴式耳机的那一刻，再也无法靠两个角支撑的手机在锲而不舍的震动中摔到了木质地板上，随之而来的惊天巨响显然对此刻匆忙滑下座位手忙脚乱在桌下四下摸索的局势没能起到任何帮助。而等她一手攥着手机（并试图用虎口扶正眼镜）一手捂着起身太快被桌底撞痛的后脑勺小声骂骂咧咧爬到被毛毯盖住的沙发上时，铃声像对过时的笑话索然无味般戛然而止，让茫然盯着未接来电通知的她看起来更像个傻瓜。

而现在，没了在耳机里播放的不同版本的背景音，她轻易地听到了（明明上次回家看得清清楚楚门铃还是完好无损的）大门的另一侧的砰砰巨响——说实话，她之前没听到反而仿佛不真实一般。

她不太确定这是否完全属于被强行从创作瓶颈中拽出的解离感，还是只是单纯意味着也许，只是也许，差不多有两天（真的有那么长吗？）没合眼之后，她应该睡一会……

又响起了一声提示音，这次是短信，从来没用过的敬语熟悉得根本不需要看无疑和未接来电人一样，同一个奇怪的备注。

（几乎从来没有。）

开门。

简直像个威胁。考虑到她并没有打算在完全搬进来之前和任何人，包括其他成员，透露确切的住址……是的，这完全像个威胁。

小娟还在瞪大眼睛思考一个合适的回复时，甚至在敲门声完全没有任何中断的破绽时，几条消息争先恐后地挤进了聊天框。

再次揉了揉感觉已经冒起了肿块的脑袋，她眯着眼睛应对光线对疲劳的双眼来说已经是在不适范围内的刺目屏幕，更不用说看久了跳跃线条之后，一半静止的字符像和这个亲爱的发件人一样恶趣味般地在目光落在它们身上的那一刻改变含义，另一半则像窸窸窣窣地凑在一起，明明熟悉的含义却被恶意渲染得可怖。

……也许她确实需要睡眠了。

她没有理不用看就知道会一半是毫不留情的训斥一半是同样毫不留情的关心的内容，只瞥了一眼锁屏上的时间（和日期），被勉强压抑下的疲惫突然在一瞬间释放出来，但仍然成功地把这加了额外重量后格外沉重的身体拖下楼。

有那么短暂的一秒，她真心地后悔了这些全黄的装修，尤其是她（找了五秒才）打开灯之后。所有浸泡在浓浓倦意中的一切都过度敏锐的感官中，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先瞎还是会先聋。

短信提示音停了，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硬生生拽住了小娟由原本的装死决定下令伸向冰箱门的手。

她认命地重重叹了口气，改变航线向门口驶去。

这是她失去意识之前最后一个有印象的画面。

 当然，等小娟在感觉得有两天两夜的虚无中淡出之后（电子钟显示的时间是大约……二十个小时？），从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在地上，而是缩在沙发上带着闻起来像向日葵的软乎乎毯子下，以及某个角落飘来的让她口水流了一抱枕的香气来看，她至少成功爬到了大门。

还放了某只犬类进来。

像有某种能感应到她的思维开始运转的读心术般，一个淡色的脑袋从（她终于想起来那是哪里了！）厨房的冰箱后探了出来。说是淡色，因为现在着实很难简短地用任何语言的单一单词来描述女孩为了达到（和此刻的颜色可以说毫无联系的）粉色历经大概是第五次漂白的这种……不算什么优雅的状态。室内的供暖很足，加上烹饪的热气，她黑白色的女士薄衫的袖口已经挽到了臂弯，一条奶黄色的领巾从淡蓝色的牛仔裤口袋中悄悄探出一个角。从这个角度不太能看到门口，但御寒的棉衣多半在那附近。

雨琦冲她笑了笑，那种像是全世界的节日都在同一天到来的兴奋笑容，手中拿着……筷子？搅动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浅褐色糊状物的动作从未停下来过。根据些许仍恋恋不舍粘连在盆壁上的同样色调来看，有一半已经进了锅里。

看起来不怎么样，闻着倒是挺香。

“早上……中午好？”不知是不是小娟心虚造成的错觉，她的笑容里少了点伪装的和蔼，多了点锋芒。你怎么能这样躲着我，躲着所有人，主要是躲着我，尤其是躲着我，躲着我就算了还不好好照顾好自己……

雨琦的笑容确实消失了，而奇怪的是，这反而令她松了口气。

哈哈，田小娟，你到底想要她在乎还是不在乎？

“人们总是说独居的人不适合养猫，你知道为什么吗？”她瞥了一眼平底锅，放下了手里的盆，换了双筷子把变成了两面煎成了深棕色的面糊团移到了，她现在才注意到，在灶台边排开许多的众多盘子之一。

小娟只能直愣愣地盯着她那没有任何人能拒绝的噘嘴，大脑还没完全启动完毕，仿佛某个角落缺少关键的信息处理模块。

“如果他们出于这样或是那样的意外死在家中，等到有人很多天之后才发现时，猫估计已经把大半张脸……吃掉了。”雨琦戏剧性地停顿了一下，捏着筷子用尖端冲自己的脸画圈，显然很满意自己描绘出的画面。

小娟终于缓过神来了。她的嗓子干得像是粘在了一起，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哑着嗓子开口。

（雨琦在这个因为知道的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宣布为是她的领地的空间里自如移动的样子让另一股不太一样，但并不因为是虚幻强度便减少半分不适感一起堵在喉咙里的感觉并没有帮助。）

“那没食物的狗呢？它们得吃什么？”

雨琦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你现在觉得最重要的问题？”

“感觉不用担心你的样子。你这是在做泡菜饼？这么心灵手巧的话，一时半会应该饿不死。”

又是一个白眼，但小娟实在忍不住。无论从总是蓬松的——姑且说是米黄色吧——毛茸茸脑袋，还是（在没有翻白眼时）开心眯起的笑眼和随着摇头晃脑的动作一起几乎要起飞的隐形的尾巴……

“很像……giant dog。”小娟评论道。

雨琦的笑像潮汐一样缓慢而坚定地一点点褪去，露出温柔波涛下棱角分明的冰冷玄色岩石。

小娟叹了口气，然后又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脚踹开温暖得实在舍不得离开但仍败在金牌制作人惊人的意志力下的长颈鹿毯子准备站起来。

然后十分不优雅地滚下了沙发，在地上摔出咚的一声脆响。

令她有些小受伤的是，雨琦竟然难得地没有了怜香惜玉的本能，仍然双手叉在胸口，甚至有些悠闲地靠在大理石灶台边，仍然撅着小嘴，眉头紧皱。

“我没事，完全没有伤到呢——”她本意是演出一副身负重伤的痛苦神态，但在她试图从地上撑起来时，她真的感觉到了后腰处严重到只能是骨子里传出来的剧痛。某处错位的关节，也许，来自无论听了多少次都没法持久地改变的以相当扭曲的姿势久坐的陋习。

她龇牙咧嘴的第二次尝试成功了，而且甚至在站直身子之后不需要扶着墙。耶！小胜利也是胜利！

而她也知道的，几乎像是狗的嗅觉一样，雨琦对于一些更加细微的情绪的感官也格外灵敏。有那么一瞬间，她冷漠的姿态动摇了，紧紧叉着的双手下意识伸出，无疑是出于本能行使搜救犬应尽的责任，但在最后一刻，她把自己的手抱得更紧了，同样无疑是还在闹小娟一时半会估计疏导不了的小脾气。

好像自己赌着气叼着牵引绳，没被哄好就不出门的小狗哦……

“我才不要拖着你上楼……才教训了你两句你就看起来像要马上晕倒了一样，真是烦死了……这是我能扶你到最远的地方了，要是在楼梯上踩空摔下来你指不定还要碰瓷我……”她总归还是有些心软，自我辩解一般絮絮叨叨道，当然小娟也没有真的在怪罪她。不管怎样，雨琦的出现本身就令独自撑了近两周的封闭与孤寂明亮了许多。

这也令她终于问出了她知道对方或多或少时刻准备着回答，甚至也许急切地想要回答的问题。

既然她现在在这里，她肯定准备好了至少一个回答吧。

“所以你到底怎么——”

“不行。”

“嗯？”

“我要是选择去回答你的问题，这不是让你躲开了你该回答的？明明是你理亏在先诶！”

好吧，她应该是真的生气了，尽管理由相当小孩子气而且短时间内无解。

（她偷偷瞒着队友搬家时就该做好面对这一刻的心理准备的。）

看来只能用上在她们这……也没有那么独特但比起黏腻情侣来说总没那么常见的关系中百试不爽完美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问题的方法。

小娟拍了拍自己的脸确保七成以上的清醒——在进行接下来的进程如果不想被轻易被认出在敷衍便必须全神贯注，然后保持着灼热的对视，稳步地向灶台走去。

也许不是很明显，但她看出来雨琦慌了——没有人能扛得住小娟那样的眼神，而更具体的表现为在被（也没那么）突然地凑近吻上时惊得手忙脚乱地在身后的台面摸索着希望不是当场谋杀她的武器。初始的震惊过去之后，不出意外地受到了阻抗，明明修剪得短短的指甲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抠进胸口的软肉竟能如此地疼，让她轻轻呜了一声，下意识地、也许有些过重地咬在雨琦的下唇角。她不是个特别喜欢疼痛的人，尽管这算是和喜欢咬人的名副其实小狗一起的众多必要承受的……不便之一，而她怀疑不幸仍处于赌气阶段的懊恼在力度上是只增不减；这点也很快在随后另一只爪子明显感觉发狠地捏上她刚闪过的腰时得到了证实。

令小娟有一点点惊讶几乎到猝不及防地步的是她在雨琦的嘴里尝到了极淡的酒精的味道，还有一点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几乎分辨不出是否出自于心理作用的苦涩，而这一瞬间的分心——她本该预料到的——让她在下一秒被相当重地趔趄着怼到了身后的墙上。

这一切——酒精、疼痛，外加呼吸的必要——令她微微偏过头，相当强行地中断了这个吻。

对方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甚至更不高兴了。

“雨琦呀，”她用尽可能柔和的语气说道。

回以她的是一个尽可能凶狠的目光和平时主要是撒娇，此刻更多是表达不满的低低喉音。

“怎么停了？”雨琦没好气道，松开了压在她胸口的手，用拇指出于习惯擦了擦嘴角。但她今天没有涂口红，唇上只有在这么近的距离才能看见的亮闪闪的除了水痕顶多是唇膏，没有那么容易看出来是否晕开。

她像是后知后觉地想起她们并没有在一个需要时常检视自己仪表是否有失态之处的环境中，匆忙地放下了手，但一秒钟后，她意识到这样似乎缺乏一种气势，又举了起来，装模作样地撑在小娟耳边的墙上。

“不是你先开始的吗？”

小娟没有接话，仍诚挚地盯着凶光毕露的眼睛，努力试图让她明白这重要性。

“你是不是——”

“你现在想说话了？”

看来没什么用。

“……”

“真的很好笑……行啊，说吧。你说啊，你到底是怎么看我们的？”

她再试了一次。“你是不是喝——”

“看我？”

小娟合上嘴的速度之快她的下颌感觉差点脱臼。她咬紧牙关，紧得太阳穴都开始发疼起来，狠狠地从鼻腔吸了一口气。

这不公平，而她明知道这点。

不过，如果雨琦想要以这样的方式嘲讽她的逃避和三心二意的话，那任何主题内容的谈话都可以拖到……之后再说。

再说了，引入一些令人分心的事项本来就是小娟的最初计划。是酒精把这一切打乱了。

劣质酒精。

主意已定，小娟灵巧地弯下腰，很容易地挣开了只是出于习惯松垮捏着她的腰间的手，从雨琦的手臂下钻出了潦草布下的牢笼，趁着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一溜烟小跑着上楼，一步两个台阶，光脚在地上踩出咚咚的闷响。

在房间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露台上昭示着大约是下午的刺目阳光和室内的人造灯光比起来残忍得多，让她痛苦呻吟着眯起了眼，把手搭在额前四下寻找她的目标。还剩大半瓶琥珀色液体的酒瓶仍静静地躺在桌面边缘，短暂地令她回想起……三天前？她离开这里之前发生的事，并对那时候微醺的自己翻了个白眼。咯咯笑着反复让喝了几口的瓶子立起倒下发出奇妙的声响的样子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起来也许可爱，但发生在自己身上总能让对任何可爱深恶痛绝势不两立的小娟起一身鸡皮疙瘩。

更不用说她在那之后借着酒劲在躺椅上边想着某个此刻在楼下多半一头雾水又怒火万丈的人边……呃。

她甩了甩头，不敢多停留，一把抓上酒瓶，又匆匆地原路返回跑下了楼。

并在楼梯口花了五秒不到的时间解开了睡衣的全部扣子，睡裤则直接留在了台阶上。

雨琦现在已经转移阵地，躺在沙发上独自生着闷气，几乎像故意一般把上半身的重量全压在她的半人高毛绒小熊玩偶上，踩在扶手上翘着二郎腿，小口抿着十分自来熟地给自己开的一罐零度可乐——最后这一行为在她的目光定位到由远而近的动静时被证明为十分不明智的。她呛了一大口，更多的褐色液体则洒在了她的衬衫上，最后的理智让她抓紧了手中的金属罐头才没让它直接摔在地上。估计会很难洗掉，但显然这不可能是她此刻最关注的事。

多少拾回了点主动权的小娟得意洋洋地靠在墙边，交叉着光*裸的大腿静静地等着雨琦从剧烈的咳嗽中恢复过来。

“我觉得吧，既然你老是说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可以喝点更烈的。”在安静下来，说不出话来的雨琦只能直勾勾地盯着她，嗯，在衣摆下若隐若现的小腹上方之后，她拧开了瓶盖，故作玄虚地对着瓶口深吸一口气，毫无形象地仰头灌了一大口。

当她低下头时，她的视线正对上了本来盯着她吞咽时颈部上下起伏的突起的，直勾勾而灼热的目光。虽然嘴角的水渍让她总体看起来总有些傻气，但她腾地坐直身体的样子，通常明亮随和的眼睛变得饥渴而锐利，抓着自己一边前臂的手突然的收紧，不自觉分开的双唇掩盖不住无意舔过犬齿的舌头……那锁定猎物一般的神态倒还相当容易让人自尊心膨胀。

“好看吗？”她笑着明知故问道。

雨琦最后干咳了一声，眯起了眼，像是想起来她本该在继续生气的，但那股气正在以可以理解的惊人速度离开她。

“快点过来，别逼我催第二次。”她再次伸手擦了擦嘴角，把变了形的易拉罐有些过重地砸在茶几上。

小娟其实有点想要逼她催第二次，就是看看（对她恐怕不会很好的）结果会如何。今天多半不是个对被两次气得七窍生烟的小狗实施这个主意的时刻。

于是她走了过去。

——

下章是懂的都懂所以正在艰难地写了删删了写，给脑力耗尽的作者留点评论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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